第十三章：英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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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风笑山庄的主院凌云小筑内，宁笑儿接过丫鬟手中的醒酒汤，递给上官风，同时对身后的丫鬟挥了挥手。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，宁笑儿轻声问道：“萧兄弟没说他这次乔装改扮而来，所为何事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上官风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，“萧兄弟在大寒位高权重，而大寒和大炎近年来关系越发紧张，他来大炎乔装改扮或许只是为了安全，也或许是……”上官风没有说下去，但宁笑儿已经明白了。

    天下合久必分，分久必合，大炎和大寒相安无事了几十年。或许这种平静就要被打破了。

    “那林姑娘？……”宁笑儿犹犹豫豫地说，“看他们之间冷冷淡淡地，不象是有情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萧兄弟没有否认林姑娘肚子里的孩子，那就说明最起码这位林姑娘是不同的。你吩咐下去，任何人不准议论此事，否则严惩不贷。”上官风斩钉截铁地说。

    林墨玉昨天一整天都没看见萧毅，心里怪怪地。于是问正在为林墨玉梳头的巧巧。

    “萧大侠住哪间客房？”

    “萧大侠住在竹苑。”巧巧轻声答到。

    竹苑？

    问明巧巧，林墨玉向竹苑走去。

    原来风笑山庄后面是一个大山坡。远远望去，一片葱茏，翠竹林立，宛若仙境。

    林墨玉刚踏入竹林，就被一阵哀怨的箫声定住了。

    呜咽的箫声中有着强烈的沉痛凄婉，如泣如诉，如怨如泪。时而如杜鹃啼血，时而如星河落月。凄恻缠绵，余音不绝。

    萧毅侧对着林墨玉，头微低，目半敛，随着手指轻缓的移动，唇下的玉箫唱出凄清的歌。初升的阳光透过青翠欲滴的竹叶，在他身上打上班驳的光影。一袭黑衫如他面部僵硬的线条，为他高大的身影笼上曾经沧海的浓重悲伤。

    萧毅的身后有几间小小的竹舍，透过敞开的竹门可以看到里面有竹椅，竹凳，翠绿的竹桌上还有一副古琴。

    林墨玉走过去轻碰琴弦，立刻断定这是一副好琴。即便不若传说中的焦尾古琴，也应不啻于《笑傲江湖》中莫先生那副琴了。拜林墨玉喜欢古典音乐的老爸所赐，林墨玉对古琴古筝等都略知一二。

    林墨玉抱着琴走出竹屋，坦然席地而坐于光影摇曳的竹林中。不知为什么，林墨玉没附和萧毅的哀怨凄婉，而是手指轻移，金戈铁马立时从林墨玉的指尖奔腾而出：

    我站在冽冽风中

    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

    望苍天，四方云动，

    剑在手，问天下谁是英雄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人世间有百媚千红

    我独爱爱你那一种

    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

    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我心中你最忠

    悲欢共生死同

    你用柔情刻骨

    换我豪情天纵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我心中你最忠

    我的泪向天冲

    来世也当称雄

    归去斜阳正浓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曲《霸王别姬》唱得悲壮，唱地哀婉。

    林墨玉发现随着她的琴声和歌声，萧毅的眼中有了变化。当林墨玉唱到气势磅礴的时候，他的眼中有浓烈的精光，仿佛在大漠奔腾，共啸黄沙。而当项羽和虞姬深情共舞时，他的眼中是柔情一片，那情好柔、好真、好深，满的仿佛会随时溢出眼眶，又深的仿佛怎么也填不满。最后，悲壮落日伴随英雄举剑问天，萧毅眼中是激越，是沉痛。